往生心电图

第四章：镜面人生重症监护仪的滴答声像把生锈的锯子，

林晚隔着防护服抚摸苏文君枯枝般的手腕。床头枯萎的百合花突然簌簌抖动，

昏迷三年的女人猛地睁开眼，浑浊的瞳孔倒映着林晚颈后淡粉色的蝶形胎记。

"双生...监护室..."苏文君的指甲掐进她虎口，监护仪骤响的警报声中，

林晚看清她病号服下遍布针孔的皮肤。呼吸面罩被扯落的瞬间，

泛黄的2005年排班表从枕头裂缝滑出，7月15日夜班护士签名栏里，

"陈美玲"与"苏文君"的笔迹重叠成诡异的螺旋。沈明玥的高跟鞋声碾碎走廊的寂静，

林晚闪身躲进污物间。消毒柜的蓝光里，她摸到苏文君塞进掌心的金属钥匙，

锯齿状匙柄刻着"LW&SXM"的字母组合。

通风口飘来沈明玥的通话声："把妈妈转到地下三层，对，

就用上次处理陈护士长的转运车..."暴雨砸在沈氏集团顶楼玻璃幕墙上，

林晚的保洁服还在往下淌水。沈明玥倚着董事长办公桌，

鲜红的指甲划过两份并列的体检报告："妹妹你看，我们连骨密度下降曲线都一模一样呢。

"23年来每项数据严丝合缝，就连蛀牙位置都在对称齿列。

林晚的指尖陷进掌心结痂的伤口，报告单边缘的沈氏制药水印突然开始晕染。

沈知越的白大褂掠过她颤抖的肩头，将基因检测报告摔在檀木桌面："X染色体短臂缺失，

两位的基因缺陷就像镜像复制。"他的金丝眼镜映出窗外闪电，

镜片裂痕与林晚药盒里的碎镜片纹路重合。老周的电话在午夜两点十七分响起，

听筒里夹杂着刺耳的刹车声："城南立交...纸箱..."林晚冲进雨幕时，

救护车的蓝光正照亮翻下高架的面包车。老周蜷缩在变形的驾驶室，

右手仍死死攥着牛皮纸包裹，泛黄的照片从裂缝飘出——1998年沈氏制药年会上，

陈美玲抱着穿护士服的女孩站在沈振东身后。

"他们要...销毁..."老周喉咙里的血沫喷在林晚腕表上，表面瞬间爬满蛛网状血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