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无尘疯了，但他的身体，还保留着大乘期修士的本能。

在极致的恐惧刺激下，他那修炼了千年的纯阳道体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。磅礴的灵力如同海啸一般，向我席卷而来，试图将我彻底碾碎。

这是他最后的、无意识的反扑。

“来得好。”

我看着那足以毁天灭地的灵力风暴，眼中没有丝毫惧意，反而充满了兴奋。

我刚刚苏醒，力量尚未完全恢复。正需要一份上好的“补品”，来填补我万年来的空虚。

而眼前这份“补品”，无疑是绝佳的选择。

我张开双臂，没有做任何防御，任由那狂暴的纯阳灵力，将我彻底淹没。

“她在找死！”

君无尘的潜意识中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。他似乎看到了一丝生机，更加疯狂地催动灵力。

然而，下一秒，让他毕生难忘的、最恐怖的一幕，发生了。

那些狂暴的、足以撕裂空间的灵力，在进入我身体周围一丈范围后，非但没有对我造成任何伤害，反而像是乳燕归巢一般，被一股更霸道、更高级的力量，强行拉扯、驯服，最后，尽数涌入我的体内！

我的身体，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。

而他的千年道行，就是被这个黑洞疯狂吞噬的星河！

“不！这不可能！这是什么功法！”君无-尘残存的理智，发出了绝望的呐喊。

“功法？”我沐浴在他的灵力之中，舒服地叹了口气，脸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，“我，就是功法。我，就是法则。”

“你偷学我的残篇，以为领悟了天地至理。却不知，你连门都还没入。”

我闭上眼睛，细细品味着这份久违的力量。

很精纯，很温暖。不愧是我亲手“培养”了十年的炉鼎。哦不，现在，他才是我的炉鼎。

此消彼长。

随着他的灵力被我不断吞噬，君无尘的气息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，迅速衰弱下去。

他的满头黑发，在几个呼吸之间，变得雪白。他那张保养得宜的、俊朗的脸庞，迅速布满了深刻的皱纹，皮肤变得干瘪、松弛。

他从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仙尊，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垂死老叟。

而我，在吸收了他磅礴的灵力之后，原本因为强行破开封印而有些虚浮的气息，则变得无比凝实、厚重。

我的修为，在这一刻，彻底稳固在了魔尊之境！

当最后一丝灵力被我榨干，君无尘像一滩烂泥一样，瘫倒在地，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他还没有死。

我走到他面前，蹲下身，看着他那张布满老人斑和绝望的脸。

“师尊，感觉如何？”我用最温柔的声音问道，“现在，你还想飞升吗？”

“魔鬼……你是魔鬼……”他浑浊的眼睛里，只剩下无尽的恐惧。

“答对了。”我满意地点点头，“那么接下来，作为奖励，就让你见识一下，魔鬼，是怎么吃东西的。”

我伸出右手，五指张开，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。

发动——《万魔归元诀》！

这才是真正的、原版的、可以吞噬天地万物化为己用的，魔道至高法典！

“啊——！”

君无尘发出了此生最后的、凄厉无比的惨叫。

我能清晰地感觉到，他那修炼了千年的道骨、精血、乃至神魂，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，从他的身体里强行剥离出来，化作最本源的生命能量，通过我的手臂，源源不断地涌入我的体内。

这个过程，痛苦到了极致，偏偏又无法立刻死去。

他只能清醒地感受着，自己的一切，是如何被我一点一点，啃食干净的。

大约一炷香后。

惨叫声，停止了。

我松开手，那具曾经不可一世的正道魁首的身体，已经化作了一捧飞灰，随风飘散，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。

君无尘，这个名字，从今天起，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。

我站起身，打了个饱嗝。

吞噬了他的一切，我的力量，又恢复了一成。

我能感觉到，我的身体，在渴望着更多的力量，更多的……杀戮。

我抬起头，目光穿透了禁地的浓雾，望向了外面那片祥和安宁的天衍宗。

那里，还有很多很多的“补品”，在等着我。

我的嘴角，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。

“摊牌了，不装了。”

“那么，我的好徒孙们，准备好，迎接你们新任的……老祖宗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