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破雾

第一章 寒夜绝响消毒水的气味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，将晨曦困在冰冷的病床上。

她的肺叶像破旧的风箱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，视线模糊中，

映出的是病床前三张漠然的脸。“医生说了，晚期肺癌，治不好了，何必再浪费钱？

”母亲张兰的声音尖利刻薄，完全没有一丝女儿将死的悲戚，

“家里还等着钱给小辉付婚房首付呢，她这病就是个填不满的坑。”父亲陈建国蹲在墙角，

吧嗒吧嗒地抽着烟，烟雾缭绕中，只闷闷地吐出一句：“晨曦，不是爸妈心狠，

你弟弟是陈家独苗，不能断了香火。你这些年挣的钱，本来就该补贴家里，

现在……就当是最后为家里做贡献了。”弟弟陈辉穿着最新款的AJ，头发染得五颜六色，

双手插在裤兜里，一脸不耐：“姐，你也别怪我们，要怪就怪你自己身体不争气。

反正你也没结婚，没孩子，留着那些钱也没用，不如给我买房，以后我结婚生子，

也算给你留个念想。”晨曦张了张嘴，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。她想质问，想嘶吼，

可虚弱的身体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。她从十八岁辍学打工，供弟弟读完高中、大学，

毕业后进入大厂，拿着高薪，却把大部分工资都交给了家里。母亲说她是姐姐，

该让着弟弟；父亲说她是陈家的女儿，就该为家里付出；弟弟心安理得地花着她的钱，

买名牌、泡吧、赌钱，闯了祸永远让她收拾烂摊子。为了给陈辉还赌债，

她掏空了所有积蓄；为了给陈辉凑创业启动资金，

她透支了信用卡；为了满足张兰想要的“体面”，她省吃俭用，穿最便宜的衣服，

吃最简单的饭菜，长期营养不良加上过度劳累，才拖垮了身体。可到头来，

她得到的不是家人的关怀，而是弃如敝履的冷漠。意识渐渐涣散，

晨曦的眼前闪过自己短暂一生的片段：第一次领工资，兴高采烈地给母亲买了件外套，

母亲却嫌便宜，转头就给了陈辉的女朋友；加班到深夜，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，

却被张兰骂不懂事，说她应该早点回来做饭；陈...